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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红升,毕业于西安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会计学专业。(2022年新录用公务员)
遇见川西
初见川西,是在缠绵不绝的阴雨天。我从丽江远到西安上大学,再从成都去到康定,我在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出发,坐上被雨水包裹着起了雾气的车来到了小时候家里老旧录音机里重复播放的康定溜溜城。五月的康定,山顶落了雪,当我们的车停在山下时,峡谷的寂静和高唱的鸟鸣让驻足的旅人们平静下来。
考前一夜我住在钟鼓声声传来的溜溜城里,街上人来人往,走到广场那头去,走到欢快的歌舞里去,河水也为其作伴。我漫无目的从街头溜到巷尾,偶有考试作答的思绪在脑子里此起彼伏的充盈着……回到溜溜城时,落日将金色的大经筒照得发亮,身着藏服的老妪坐在木椅上一圈又一圈的摇着手中的经转筒,她头上箍的彩辫也藏不住银丝出墙,深深浅浅的皱纹使她的脸看起来像一颗久置失水的红富士,青色的眼睛里却有着好看的闪光,我走近她坐下,得知我是来赶考的学生便变得温柔,对话的最后,她停住了手里的经转筒,与另一只手合十,用极重的民族口音对我说:扎西德勒。
这里的人朴实且善良敦厚,仿佛在这一方磅礴又宁静的山水间学会适然的生活,当日落亲吻西山,阳光落入河里时,悠然的时光就收走了落在水面的点点星河,化为幸福的甘露洋洋洒洒地灌溉他们的生活。我为自己将与这里的山水为伍,人民为亲而感到暗自庆幸。我向往自由,就像这里的风有它的轨迹,山有它的形状,河有它的归宿。我向往人间温情,就像赵雷的歌里唱“打一壶甜茶,我们聊着过往”。藏区天高地辽,我想走进藏民的家里,将我们过往生活里的苦乐和未来生活的期待融进浓郁热情的甜茶里,捧起碗来汩汩畅饮。
离开康定的那天依旧是个阴雨天,我与我的行李都坐在私家车的后备箱里,行车稍有颠簸我的行李箱就毫不客气的砸在我的身上。好在面试很顺利,让我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欣喜,顿感山高路远只因所愿如愿,也知道我们永远不能随时随地自我歌颂,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些理所应当为了自己的人生倾尽全力的时刻。
当车洒脱地驶过大雾弥漫的千山万水时,康定河的水声慢慢远去变得模糊。就在山一程,水一程间,我满怀心中的不舍和留恋暂别街上来往密集身着藏袍走得很慢的妇女们;暂别下学后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嬉笑回家的藏族儿童;暂别胸前别着党徽任风拂袖,衣襟随风啪啪作响的纯朴干部。
重逢川西,我万分欣喜终于可以在长久以来深情向往的稻城扎根了。车窗里掠过一帧帧景观,从滇西北的红土地和阔叶林到川西南的白石和高原草甸,每一次我都不禁感叹自然的奇观变迁。高山如此沉默地屹立着,轮廓是细长的针叶林树木画成的细齿轮状,矮小的灌木团看起来蓬松轻盈,仿佛一阵风吹就会将它们带滚,但事实上能在高原扎根的一草一木都有其坚韧不拔的毅力。
渐渐深入高原腹地,自由散漫的牦牛将自己镌刻在草原上,闲庭信步地走完它们厚爱着土地的一生,风从四面吹过来,彩色的经幡高高扬起,藏民的屋子翻修成了新的面貌,屋外是成片的青稞,已经结了饱满的果实,弯下腰任风和阳光把摇摆的麦芒照得金灿灿。我的父亲感慨:“这就是乡村振兴的力量,真的做到了生态宜居。”是啊,脱贫攻坚的春潮汇入了这里的河流,全面小康的暖风不远万里吹进了千千万万寻常百姓家。藏民们生活在这一方宁静的净土里,藏棚的花布被高原的风吹鼓,羊群在屋外的草地里打盹,他们就在此繁衍生息,看高山与湖泊的四季更迭,与来往的游客热情相聚。生活不会亏待辛勤劳动的中国人民,他们纯朴且富足,感恩自然馈赠和党的哺育,拾起光滑坚硬的石头砌成玛尼堆敬献于山神,用双手托起了致富的蓝天。
记得临行前,友人问我为何要到川西去,我认真思考又故作文艺的对他说:“选择日落西行,我就不再见转身落泪的炊烟与故土;选择情系山海,我就一定要成为一粒星火,照亮他们的生活,为他们架起幸福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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